赏味期限（十）

*ooc 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*不上升真人

*私设如山 

孙颖莎似乎能感到樊振东抱着她时的体温，灼热的密不透风的真实触感把她从回忆里惊醒，一同响起的还有床头柜上的手机。孙颖莎没多想，拿起手机接通。

是林高远打来的电话，孙颖莎只说了一个“喂”，他就急切地炮语连珠输出一堆粤语，除了“肥仔”孙颖莎一句没听懂，才反应过来她拿着樊振东的手机。

一咕噜坐起身差点从床沿翻下，身体的第一反应比脑子快，双脚快速找到支撑点在床边坐稳。放松下来，低头看到双脚正好踩在樊振东胸口。

樊振东感觉胸口发闷，有东西压着他，呼吸艰难地 睁眼一看，孙颖莎正在上方盯着他，而她的脚正好踩在他胸口。

“怎么了？”樊振东声音沙哑。

“林高远给你打电话。”孙颖莎迅速收回脚，俯身把手机按到他耳边。

樊振东举着手机坐起来，听完林高远叽里呱啦一顿说，他掀开被子光脚走出卧室。

门关上，孙颖莎听不到他说了什么，干脆躺下搂着女儿继续睡。雨水声嘀嗒嘀嗒，这次倒像催眠曲，她很快就睡着了。

樊振东打好电话回到房间，孙颖莎已经揪着被角趴在枕头上睡熟。他不由自主抚上她的脸颊，熟悉的触感在掌心蔓延，占据整颗心脏。

樊振东附身在她额角落下一个吻，起身时对上一双清亮的眼睛，他竖起食指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。孙知韫抱着熊猫也学着他做出噤声的手势，然后用小肉手捂住嘴偷笑。

古灵精怪。樊振东被女儿逗笑，小声询问：“宝宝要起床还是继续睡觉？”

“我想和爸爸一起睡。”孙知韫压低了嗓门，向樊振东伸手要抱抱。

樊振东小心地越过孙颖莎把孙知韫抱到自己身边：“好，和爸爸一起睡。”

孙知韫躺在地铺上抱着熊猫新奇地翻滚，滚进樊振东怀里，手往他脸颊一放，轻声问：“爸爸，我醒过来爸爸还在吗？”

樊振东握住她贴在脸上的小手承诺：“会的，爸爸会一直陪着年年。”

孙知韫这才放心闭上眼睛。樊振东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哄她入睡，看着她酷似他的面容，心里再一次感谢孙颖莎。

回笼觉睡得很好，孙颖莎再次醒来是被孙知韫的无情铁手揉脸揉醒的。小姑娘趴在床沿，抱着奶瓶嘬得津津有味，看到孙颖莎睁开双眼，开心地蹦蹦哒哒，喊着：“妈妈起床啦！”

早餐已经摆在桌上，豆浆油条豆腐花馅饼包子应有尽有，都氤氲着热气。孙颖莎闻着香味出来，觉得前一晚让樊振东留宿的决定是正确的，至少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懂得主动买早餐。

看到客厅里的不速之客，孙颖莎愣怔当场。林高远倒是十分自然地和她打招呼，然后讪笑着问：“咱们能吃早饭了吗？我等一个多小时了。”

第一眼见到小胖妹，林高远就被她那张复刻自樊振东的脸惊得目瞪口呆，得知她妈妈是谁，林高远只觉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，肥仔的幸福要由他来守护！为了万无一失，他甚至费劲心思弄到两人的头发去做了一个DNA检测。

拿到报告，林高远恨不得去训练场跑个一万米消耗上升的肾上腺素，肥仔的终生幸福都要依赖这纸薄薄的报告了。辗转反侧到凌晨，实在忍不住给樊振东打了电话告诉他这个大惊喜。意料之外的，樊振东淡然地应了一声后给他一个地址，让他天亮后过来。

林高远还以为是消息冲击太大，樊振东cpu过载没法处理，必须得他亲自出马了，于是天蒙蒙亮就手忙脚乱从床上爬起来收拾自己。

掐着时间按下门铃，林高远不知道自己期待过什么，也许是樊振东泪流满面要自己带他去找女儿，或者是樊振东咆哮着发疯问他女儿在哪里，但绝对不是眼前抱着孙知韫来开门的樊振东。

林高远后知后觉自己可能遇到了雌雄双骗。

反客为主坐在餐桌前，林高远一点不客气地大快朵颐。孙知韫把空奶瓶放到桌上，熟练地爬上自己的专属座位，拿起一个肉包招呼还在研究那张纸的父母来吃：“爸爸妈妈你们快来吃早饭呀！”

樊振东放下手里那份显示亲权概率%的报告，在孙知韫旁边坐下，拆开一袋豆浆递给正撕油条的孙颖莎，然后给自己端了一碗豆腐花。

“樊振东你可真行，我在前线受尽折磨，你在后方暗渡陈仓。”眼瞅着自己一腔热血付诸东流，林高远吃完半个饼还在吐槽。

“谁知道你脑回路怎么想的，总算聪明了一回还聪明过了头。”樊振东捏着勺子理所当然建议，“要不你再去给脑袋打针封闭吧。”

孙颖莎低头憋笑，帮孙知韫撕糖饼的手都在颤。

“……”林高远无言，抽张纸巾擦擦手，往椅背上一靠，老神在在地说，“总之既然你们一家人在一起了，就好好过日子，別折腾了……”

林高远絮絮叨叨很久，来回就那么几句话，却都是发自肺腑。樊振东没吱声，孙颖莎也不反驳。

依然是阴云密布的一天，风卷得树梢沙沙，雨滴爽利地落下。

林高远吃完早饭功成身退，临走不忘提醒樊振东今晚集合封训。

雨幕密密匝匝模糊了世界。孙知韫在房间看认字网课，肉嘟嘟的手臂支在书桌上托着腮帮，两团眉毛拧在一起，早早体验学习的苦。

孙颖莎带上房门，留了一条缝偷看，小小的人儿顶着张苦大仇深的脸，怎么看怎么好笑。

她到卧室抱出前几天找出来的相册给樊振东，厚厚的几本相簿在他手里没什么分量，却记录了孙颖莎和孙知韫三年的光阴。

樊振东捏着那张单薄的出生证明，父亲一栏的空白，如同一把利刃刺进他心窝。翻开相册第一页，皱皱巴巴的孙知韫闭着眼被孙颖莎抱在怀里。

“她好小……”樊振东的指腹在孙知韫通红的小脸流连。

“可能刚去国外不适应，我胃口一直不太好，吃不下东西，年年出生的时候只有五斤多，小小的，生起来倒不费劲。”孙颖莎想起来生产那天，也许孙知韫知道妈妈孤身在异乡已经很辛苦，很顺利就出生了。

樊振东沉默不语看完了所有照片，每一张他都会停顿很久，久到像要把图像刻进脑海。

“孙颖莎……”

“啊。”孙颖莎也拿了本相册，肉团子的喜怒哀乐每个被记录下的瞬间都能瞬间把她拖回当时，沉浸在孙知韫手抓辅食把自己的脸糊的一团糟，突然被喊名字她有点懵。抬头看，樊振东眼睛红红，眼皮包着一包眼泪。

“你怎么……”孙颖莎手足无措去拿纸巾，刚伸出的手被樊振东握住。

“对不起……我什么都不知道，让你一个人在外面处理所有事情，一个人带大孩子……孙颖莎，对不起。”

透过晶莹水光，孙颖莎从他眼睛里看见自己。

“年年有多好我就多讨厌三年前的我，因为我的自私、懦弱拖累你，是我没有处理好自己的问题，也没有照顾好你。都是我的错，对不起……谢谢你，把年年留下来。”

孙颖莎低头看向他们交叠的双手，三年的时间，她不断回忆起和他在一起的时光，那段记忆没有褪色反而愈发清晰。

对未知的疑虑犹豫不止她一个人有，她总把年长几岁的樊振东当作全能，千头万绪在他面前也能迎刃而解，以至于她忘了，他也会疲惫。

而她最不应该怀疑的是他对她的爱。

孙颖莎曾经告诉自己要坚定不移地向前看，永不回头，因为她知道，只要回头看见樊振东，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奔向他。

“樊振东，你没有对不起我，这个选择是我做的，我当然要承担后果。年年很乖，虽然有点调皮，但是留下她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。”

话音落下，孙颖莎被樊振东拉进怀里。感到肩膀处的湿濡她慢慢抬起手在他后背拍了拍：“樊振东，对不起，是我任性了，我没考虑到那个时候其实你和我一样对未来惶惑不安，我只想着自己的感受，一心想逃开自己的恐惧。”

樊振东把脸埋到孙颖莎脖子里，流过眼泪声音有点沙哑：“你不用道歉，都是我不好。”

“我其实想过很多次要来找你，但是你那天说我跟你在一起只是因为习惯，我真的特别难受，我那么爱你你真的感受不到吗……你跟我说要向前看，我也做不到，我好像没有办法再爱别人了。”

“莎莎，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，我想陪着年年长大，也想陪着你慢慢变老。”

孙颖莎把左手严实地压在他背上，右手揉揉他后脑的头发，像过去无数次那样，她听见自己说：“好。”

樊振东愣了一下，更紧地把孙颖莎箍进怀里。贴着他的体温和心跳，那些虚浮的漂泊感在被慢慢驱散，孙颖莎终于有了回家的实感。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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